🌠超新星組🌠
【FF7：CC時間線】
《平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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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思考過一件事？如果你從一開始不是神羅戰士，那你會做些甚麼？」
面對心突如其來拋出的問題，賽菲羅斯先是皺了眉頭，接著還真的低下頭認真思考起來……
「或許，我會到星降峽谷去學習和從事研究工作……在冰雪村成為滑雪教練……」賽菲羅斯想像著自己在那些曾以神羅戰士出任務足跡經過的地點，從事那些從未想過的行業，仿佛自己就在不同的新奇的世界活過了幾次。
只是，打從出生以來，他最早的記憶就是某個不知名鄉鎮的荒野景色、還有神羅公司科學研究部門裡那些晃動行走的白袍身影。
才剛牙牙學語就被逼著去翻譯那些古書上他到現在都不懂是哪國語言的文字、被大人們反復逼問著自己「有沒有聽到星球說些甚麼」……
到某次意外被發現自己的格鬥天賦異於常人，經歷過一系列幾歲大孩童身體和精神難以承受的檢驗、魔晄注射……他就被丟進了無止境的訓練和戰鬥，注定走上神羅公司為他安排好的頂級戰士道路。
他從小就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樣。
如果，他出生在一個平凡的家庭、家裡有可靠的父親和溫柔的母親……
如果，他只是一名平凡的孩子……
但是，這樣子他也許就不會結識到傑尼西斯、安吉爾和札克斯，也不會透過札克斯遇到眼前的女孩了。
「或許，偶爾會到巴諾拉去度假，和同齡的人交交朋友。」如果他只是平凡的人，那麼巴諾拉村的那兩名大男孩，還願不願意朝他伸出友誼之手呢？
「巴諾拉？」心在椅子上盤腿坐起，低頭端詳自己右手背修長而骨節分明的五指以及修剪得平整、不作任何裝飾的指甲，沉思著似乎從哪裡聽說個這個地方……「那裡蠻靠近米迪爾著名的溫泉呢！」
這時，如月果陀拿著賬本推開半掩的門走了進儲物室，他先是看了心一眼好奇她怎麼過了關店時間都還沒離開，接著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賽菲羅斯。
心沒想到平日都在睡覺的老闆會突然過來、還和賽菲羅斯打了照面，連忙換了個雙腿併攏端坐的坐姿、雙手攥緊膝蓋上的布料好像做錯事的孩子。
而賽菲羅斯見進來的是如月果陀，也站了起來，視線和這名年輕時以英勇無畏聞名西邊大陸、曾率領烏泰眾勇士與神羅為敵、也曾在堆滿屍體的戰場上把劍指向他的烏泰城主對上。
如月果陀快眼瞥過被放置在距離心的椅子較為靠近、由護套密實包裹著的正宗刀後，就放下戒心朝銀髮的神羅戰士額首示意，轉身把手上的賬本放在書架上並對心叮囑了幾句店裡的事就離去了。
兩人到底是在聊些甚麼，竟投入得連他的到來也沒有察覺。
心這女孩也就算了，可是賽菲羅斯是何等人？如月踏出儲物室時也不禁好奇地想。
對於屬下店員和這昔日的敵人過從甚密的事，如月也不是不曉得的。
只是他對這名戰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年輕戰士也不可說完全不瞭解——如月知道如今的賽菲羅斯對烏泰並不抱有敵意、也沒有對烏泰不利的動機，就如目前的烏泰之於神羅不具有威脅性一樣。
而心，這來歷不明的孩子，從她和另外兩人來到烏泰時如月就察覺到她們與一般人的不同之處。
在他聽聞過她在新年慶典上以招術不明的劍術擊敗了烏泰高手之一的街坊，他更可以斷定她不是泛泛之輩，至於她為何棲身在這裡當個店員度日，如月相信她有自己的原因，也不便過問。
既然她有那個吸引住神羅最強戰士的本領，自然就能夠成為制衡他的力量。
只有讓神羅對烏泰放心，才能阻止更多的烏泰人無謂犧牲，那就是他亡妻的心願。
但是，要是換做是他自己的女兒長大後和神羅的人交往，他絕對會把她教訓一頓！
「賽菲羅斯，」如月果陀暗地裡嘆了一口氣，「如果他不是出身於神羅、又被神羅利用，那該多好啊！」
見如月果陀離去，心示意賽菲羅斯坐下。
儲物室內一陣緘默。
半晌後，心才有些尷尬地開口，「真的不好意思，我沒想到老闆會過來……」
賽菲羅斯搖搖頭，他是擔心如月高多會因為他而責難心的。
好在如月似乎沒有這個意思。
「如果我不是神羅戰士……或許我也會來烏泰生活，融入烏泰人的生活、學習烏泰人的武術和思想。」
「真的嗎？！」心幾乎忘了那只是個假設，興奮得跪在椅子上按著把手把身子往前傾靠向賽菲羅斯，雙眼亮湛湛地看著他，直到發現他莞爾一笑才驚覺自己失態，於是又坐回去，故作高深地說：「也對呢，這樣的生活方式還真適合你！」
如果他只是個平凡的青年，或許他和烏泰的邂逅，就不是被被遣往前線的神羅戰士。
如此一來，現今世界的局勢也會大不相同。
也會有這麼一天，他會在這裡遇到一名來歷不明、滿腦子天馬行空卻有著超乎尋常想像力的女孩。
即使，她也會像現在一樣，對自己來自何方絕口不提。
如果他只是一個平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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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克斯來了，說了幾句話又走了。
賽菲羅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安吉爾早已逝去、傑尼西斯的叛變、就連那人兒……自幾週前最後一次在朱諾港見過一面以後就如人間蒸發一般，再也探查不到她和她兩名好友的蹤跡。
最後唯一留下、還算懂他的札克斯，此時也未必能理解半分他五內俱焚的煎熬。
賽菲羅斯環顧了一眼偌大的神羅公館資料室，桌上、地上、書櫃前都是散落的筆記事本和文件。
他背靠著一個書櫃，緩緩跌坐在地，手裡的筆記也掉落在他的腳邊，翻開的那頁上面的字跡已因年代久遠以及環境潮溼而略為模糊，但筆記內容依稀可辨、在切膚之痛者眼裡更是觸目驚心。
「[ μ ] – εуλ 1980年X月XX日：自胚胎階段即被注射古代種『傑諾瓦』細胞的傑諾瓦『S計劃』實驗品，誕生於尼布爾海姆的神羅公館，依照『S計劃』負責人加斯特博士獻議把實驗計劃產物取名為『賽菲羅斯』……」
賽菲羅斯攤開雙手掌心，這時他看到的仿佛不是自己著黑色手套的雙手，而是尼布爾山上魔晄爐內那些被浸泡在培養皿裡的、曾經是人類的「怪物」扭曲變形的十指。
「真可惜呢，賽菲羅斯，你也的確是一個怪物。」
回想起幾日前在魔晄爐內，昔日珍視的好友——傑尼西斯譏諷的語氣挖苦道，臉上的神情輕蔑卻又難掩痛苦和同病相憐的悲憫。
賽菲羅斯絕望地把臉埋在手掌裡。
他，打從出生起，就注定無法成為平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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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Miyukiko
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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